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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几个月前,她曾想杀了他灭口。
“谢大人救命之恩,我铭感五内。”
谢嘉琅一张铁面,神情冷淡:“臣职责所在。”
手背的伤口微微刺痛,药膏抹上去,又凉又辣。
谢蝉回过神。
少年的谢嘉琅给她涂好药,要她坐到火盆边,把蹭了湿泥的绣鞋裙角烤一烤。
谢蝉挪过去,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温润的青色。
案几上立着一只空的青瓷瓶。
她愣住。
这种时候,他还记得她的话,准备好了插花的瓷瓶。
“梅花呢?”
谢嘉琅看她盯着瓷瓶看,问。
谢蝉忙道:“陈姐姐送了我几枝,我去拿来。”
她回房取来梅枝,和青阳一起插在瓷瓶里,拿小剪刀剪了剪,摆弄一阵,“哥哥,这样好看吗?”
刚哭过,声音还是哑的。
谢嘉琅点头,她很会摆弄这些东西,确实雅致好看。
炭火氤氲,梅花的幽香弥散开来。
谢嘉琅伏在黑漆小几上写字,谢蝉跪坐在一边,看他写: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……
他没抬头,问:“团团,懂这几句的意思吗?”
谢蝉心里震动,嗯一声。
几年前,她曾用这几句话安慰他。
现在,他反过来用这几句话告诉她,他没事,他会挺过去。
梅花香自苦寒来。
他一生坎坷,从未被击垮,一往无前,坚韧如山。
谢蝉心中那些伤感慢慢褪去,整个人平静下来。
少年面色雪白,伏案书写,字迹清晰端正。
身边的小娘子捧腮看他,若有所悟,脸上阴霾逐渐散去,杏眼里亮起神采。
“哥哥,这幅字写好送给我吧,我拿回去装裱起来。”
她央求道。
青阳逗趣:“求字要给润笔费,九娘得给郎君润资!”
谢蝉想了想,低头从书袋里抓一把没吃完的炒栗子放在书案上:“哥哥,辛苦费。”
谢嘉琅责备地瞥她一眼。
他写字看书的时候态度庄重严肃,不喜欢别人玩笑。
谢蝉眉眼弯弯,双手合十,抱歉地一笑。
谢嘉琅继续写字。
谢蝉笑嘻嘻地等他写好字,双手捧着,一路捧回房。
谢嘉琅目送她出去。
她总算不伤心了。
他心道。
郑家人的来意,其实他早就猜到几分。不过他以为郑家人年后才会提和离的事,那样的话,大家可以过一个好年。
可是郑氏太急着想摆脱他这个包袱,等不及。
那天,他在门口,听见她对郑大舅哭诉:“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……他的病治不好……就因为生了他,我没法抬头做人,人人都知道我生了一个怪胎……”
他是郑氏的噩梦和耻辱,抛下他,她才能解脱。
就像谢大爷那样。
十一娘出生的那天,谢大爷一夜没睡,如坐针毡,身边人劝他,他道:“我怕啊……”
他怕孩子带病。
十一娘很健康,谢大爷抱着哇哇啼哭的女儿,喜极而泣。
他终于洗刷了名声,找回自尊,他几乎天天抱着女儿出门玩,炫耀女儿的活泼壮实,十一娘给了他为人父的快乐和骄傲。
那样的快乐让郑氏更加难堪。
这个家,早就散了。
谢嘉琅记得,很小的时候,父母是疼爱他的。
后来,随着他一次次发病,随着大夫一次次摇头,那些愧疚、怜爱在日复一日的失望和世人的异样目光中耗尽,他是一个巨大的累赘,一道阴影。
天色暗下来了。
谢嘉琅要青阳点起灯烛,翻开一卷书。
他喜欢看书。
书里有很多道理,很多故事。
幼小的时候,父母不是在争吵,就是在僵持,懵懂的谢嘉琅从书本中汲取知识和力量,书本不会嫌弃他的病。
房里阵阵幽香。
谢嘉琅眼皮抬起,看着瓷瓶里横斜的梅枝。
谢蝉喜欢送他东西,像往洞里储存食物的松鼠,不管去哪里,一定要带些吃的玩的给他,看他屋子冷清,帮他装点。
他不甚在意房中摆设,随她布置,屋中不知不觉多了许多小玩意。
*
郑氏的离开没有影响到谢家人过年。
老夫人很快就为谢大爷相看好了人家,二夫人有个远房表妹,人品相貌都好,只是家里穷苦,拖到现在没成亲。老夫人见了小郭氏,很满意,两家交换庚帖,定了婚期。
同样定下婚事的还有吕鹏和谢丽华,吕家派人求亲了。
二夫人心想事成,走路都带风。
二房每天人来人往,吵得谢嘉文没办法静